斗拱飛檐的官式古建筑,曲徑通幽的青石板古道,栩栩如生的唐代摩崖石刻……走進通江縣文勝鄉(xiāng)白石寺村,兩只“鳳凰”迎面而來,距今1468年的古白石縣遺址就坐落在雙鳳山間。
在中國社會科學(xué)院考古研究所副所長、研究館員白云翔和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長高大倫等專家眼里,“古白石縣遺址歷史悠久,文化燦爛,是研究古代南北方佛、道、儒文化在巴國大融合的重要載體。”古白石縣遺址成功申報為第七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。
山林中掩藏秦道漢墓
白石寺村地形像兩只鳳凰。走進雙鳳山,只見青石板山路兩旁雜草叢生、林木蔥郁。“這些道路的歷史,或許比古白石縣還要早。”白石寺村黨支部書記段緒堯從小就喜歡研究白石寺村的歷史,他告訴我們,按照《華陽國志•巴志》、《寰宇記》等記載和老人們的傳說,自秦巴聯(lián)合抗楚始,自漢中至達州的王道就經(jīng)過白石寺村,唐宋更為“川陜往來要隘”“茶馬要道”,道旁有碑刻,后人亦稱洋壁道、碑坡古道。
“自古以來,這里就是一個交通要道。”據(jù)歷史文獻記載,楚漢相爭時,蕭何把永安得漢城囤積的糧草從秦道輸入漢中,幫助劉邦打敗項羽。唐時,北方的石窟、佛教、醫(yī)術(shù)等從中原流入四川,南方的道教、巴文化經(jīng)此傳至中原。明清時,往來商賈更是絡(luò)繹不絕。
據(jù)傳,張飛領(lǐng)命攻巴州,察知巴州太守嚴顏重點防守北面,遂夜過此路欲從東南方偷襲,未果,退駐得漢城。鮑三娘則在擂鼓城擂鼓助威。很快,攻克巴州擒了嚴顏。
嘉慶年間,白石寺村商鋪林立,往來商賈不斷,白石寺香火旺盛。一赤腳怪心生嫉妒,化身赤腳大仙,搬運土石阻斷沙溪河淹沒白石寺村,農(nóng)婦裝扮的水觀音將其識破并收服,使當?shù)匕傩彰馐軠珥斨疄?zāi),百姓就在碑坡古道旁修建了水觀音廟,供過往行人祭祀、歇息。
2012年3月,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組織國內(nèi)專家到此考察。在密林中,專家們發(fā)現(xiàn)兩座古樸而神秘的漢墓。墓四周松柏繁茂,但千百年來墓頂寸草不生、飛鳥不歇。清末民初,有人挖墓盜寶,但圓形方形漢磚、繩紋飾瓦、布紋瓦、陶片等砌成的墓壁異常堅固,六七人至天明才掘開2尺,墓頂上覆石板,光滑如水,與四壁嚴絲合縫,當盜墓人打爛石板后,或失明或失語,半年后皆死亡,后再無人敢盜此墓。
佛、道文化并存的石窟造像藝術(shù)
據(jù)道光《通江縣志》記載,“縣百里有古白石縣,西魏廢帝(552年)置,以境內(nèi)白石川為名,北宋神宗熙寧五年(1072)省入通江縣,置縣520年。”
古人凡百里置縣,稱土確定縣城址。板凳鄉(xiāng)樂天坪的土比白石寺村還重三分,可剛一稱完,秤砣就掉落草叢中,再也不見,眾人視為不祥;又因白石寺村地形像兩只鳳凰,故將縣城建在白石寺村。
唐時,建縣必造像。由此習(xí)俗,當時白石縣附近也有大量石窟造像。通江縣文物局局長席凱說,古白石縣遺址附近,還保存著窟龕18個,造像239尊,碑刻1通,造像多為佛道合龕造像,是研究四川佛道合龕石窟藝術(shù)和佛道并存發(fā)展史的珍貴實物資料。
其中,2012年7月被公布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的佛爾嶺石窟為唐大中十四年(公元860年)所建。最具特色的是東區(qū)7號龕佛教造像,現(xiàn)存造像23尊,外方內(nèi)圓龕,龕楣飾卷草,主尊著菩薩裝端坐菩提樹下說法,身后有寶瓶背屏和卷草紋桃形頭光,龕頂四身飛天。其構(gòu)圖別致,雕刻技法精湛細膩,堪稱唐代石刻之精華。
白石寺雕梁畫棟精美絕倫
白石縣在宋代納入通江縣后,縣城逐漸廢棄,明成化年間,當?shù)厝嗽诖诉z址上修建起白石寺,距今500多年。
白石寺由前殿、中殿、后殿和文武學(xué)堂、廂房、山門等組成,初建于明成化時期(1465—1487),現(xiàn)存前殿(佛爺?shù)睿┖椭械睿ɡ暇睿謩e擴(復(fù))建于清康熙55年(1716)和清乾隆35年(1771)。
白石寺村村民段紹成說,寺廟建成后,工匠在中殿、后殿的立柱上編制了4條倒立的竹龍。文學(xué)殿的生員們放學(xué)后就把墨水澆在龍口,久之,竹龍通體黑亮。清道光年間某年夏天,天降大雨,寺廟前沙溪河水位暴漲,須臾至山門,寺廟也簌簌作響。主持一看,4條竹龍已游至中殿門口,欲下河入海。主持慌忙取下武學(xué)殿供奉的青龍偃月刀,齊腰斬斷4條竹龍,河水立退。中殿門檻上至今仍有刀痕,刀口血跡斑斑。
白石寺具有匠心獨運的設(shè)計建造。寺廟建筑為穿斗抬梁式混合木結(jié)構(gòu),青瓦屋面,單檐,歇山式頂,四角微翹,檐下設(shè)卷棚,設(shè)外回廊,下部為板壁格窗,上部為編壁墻,下筑高臺。寺廟選址嚴謹,排水等設(shè)施完備,采取嚴格對稱的軸線布局,用材粗大,木質(zhì)上乘;單體建筑既嚴格按照宮殿式手法建造,細部裝修又靈活運用了地方技巧;前后額枋上均施平身科斗拱,現(xiàn)存5組,皆為五鋪作,由正心瓜拱、瓜子拱和正心萬拱組成。
白石寺的木石雕刻精美絕倫。不僅圖案創(chuàng)意奇妙,題材生動豐富,而且雕刻手法多樣。如大殿橫枋上,雕刻有《西游記》中“魏征夢中斬龍王”“唐僧取經(jīng)”和《三國演義》中“桃園三結(jié)義”“關(guān)云長過五關(guān)斬六將”等故事場景。裝板、雀替等構(gòu)件上雕喜鵲鬧梅、魚、折枝花卉、鏤雕纏枝花卉等,梁、柱均彩繪纏枝花卉及云紋圖案,前后殿脊檁上彩繪太極圖,臺基面和其他的匾額、柱礎(chǔ)上都雕刻有花鳥魚龍等傳統(tǒng)圖案。(四川省電視藝術(shù)家協(xié)會 供稿)